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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海虞诗苑续编》:一本稀见的地方诗总集

 
来源:苏南科技开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4-02
 
海虞,常熟的古称。《海虞诗苑》(以下简称《前编》)是清代苏南常熟的一部地方性诗歌总集,编者是王应奎,号柳南。王应奎为清乾隆间常熟著名的诗人、学者,王氏的盛名以及该书的杰出成就,使得后人在激赏该书的同时,难免会心生遗憾,因为该书所选诗歌的起讫时间为清初至乾隆中前期,那么此后的常熟地方诗歌收录情况如何呢?即使有为之者,其艺术水准能上承王氏吗?关于这些疑问,《海虞诗苑续编》(以下简称《续编》)的问世无疑有着积极的意义。目前《海虞诗苑海虞诗苑续编》一书为罗时进先生与笔者共同整理,已经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发行,罗先生也在序言中对《续编》作了相关的解读,但是,鉴于《续编》稿本的稀见性以及其珍贵价值,有些方面仍需作补充性说明。 一、《续编》的保存与版本 《续编》的编者瞿绍基,常熟人,字厚培,号荫棠,生于乾隆三十七年(1772),卒于道光十六年(1836)。廪贡生,官至阳湖县学训导,但甫就任,旋以老母老辞官归里。瞿绍基为清代四大著名私家藏书楼之一的铁琴铜剑楼创始人。 据笔者梳爬搜寻,在《海虞诗苑海虞诗苑续编》正式出版之前,《续编》很少为一般的文献目录著录,能够知晓《续编》一书者应当相当少,收藏单位更是屈指可数,且可见本皆系抄本。在这些藏本中,上海图书馆收藏的本子可以算是相对较全的了,这也是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底本。鉴于《续编》版本的稀见与珍贵,在此有必要对其版本稍加说明。 上海图书馆收藏的《续编》虽然标示六卷,但是经过检阅其内容,细加比对,笔者发现,六卷的内容实为四卷。这六卷由两种抄本杂合而成,姑且命名为初抄本、后抄本。全书并无卷三、卷四,所标示的卷三、卷四实为初抄本的卷五、卷六,所标示的卷五、卷六为后抄本,是初抄本卷五、卷六的复本。也就是说,全书卷三、卷四缺如,而卷五、卷六则出现了两次。之所以误标为六卷,或由于收藏人员的疏忽所致,因为该书的卷一、卷六部分皆可见卷数,全套正好六册,便误认为共有六卷,但是如果稍加辨别,就可以发现该书少了中间的两卷,实为残本。至于说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,这就很难说清楚了。或者是该书在流传了一段时间后,后抄者的手上只有卷五、卷六,而无他卷,遂先将其抄录一遍,以待日后访知,后来又将初抄本、后抄本复合于一起。 就卷五、卷六而言,后抄本与初抄本略有改动。其一,后抄本的内容更加简洁,书写更为清晰,可以视为初抄本的整理本。初抄本上的涂抹、乙正痕迹非常多,人物传记的书写也有复出、粗疏之处,这些在后抄本中皆有所改进、修正。其二,由于后抄本经过删节,版面内容与初抄本并不同步,但顺序一致,诗歌内容并无增减,只是页面、行数略有错位。 卷五、卷六虽然复出,但却有着重要的意义与作用。一方面,在流传、收藏中,初抄本有不少页面被虫吃、蛀蚀,许多页面的字迹模糊不清,难以辨识,并且存在着缺页现象,这些问题可借助后抄本进行校订;另一方面,后抄本较初抄本虽为简略,在介绍人物传记时也省去了一些内容,且卷数标识也不明晰,这些可借助初抄本进行补充认识。 需要指出的是,尽管上海图书馆收藏的《续编》为残本,但是却弥足珍贵,因为这是目前可知的国内最全的本子。南京图书馆馆藏有《续编》卷五、卷六的复抄本,字迹、纸张、版式等皆与上图所藏有较大差别,但内容相同,所不同的是南图收藏本的每卷之前,抄写者只标示“海虞诗苑续编卷之”,却不写明卷数,这可能是抄写者所获得的底本也只是残本,而非全本。南图在收藏时将这两卷编目注为“上卷”“下卷”,并不确切。 二、《续编》与《前编》体例的异同 瞿绍基在编辑《续编》时,是有意识、有目的地对《前编》进行模仿、补充的,因为在《续编》之首,首先列有“《海虞诗苑前编》已列姓氏名录”,然后才排列《续编》的姓氏名录。尽管瞿氏意在追慕前贤,但是,如果细将《续编》与《前编》相比,其在体例上仍然作了一些改动。 第一,诗人姓名的列举方式不同。《前编》在开篇部分将全书拟收录的诗人姓名按照卷数顺序全部罗列出来,而《续编》却无此举,只是在每卷开头部分列举出本卷的诗人姓名。这就给后人留下遗憾,因为《续编》残缺了卷三、卷四,如果瞿氏也像《前编》一样,在开篇部分将全书的诗人姓名全部开列出来,即使现在我们见到的为残本,也可以想像、领略全书的面貌。瞿氏没有这样做的原因无从知晓,但是可以推知一二。《前编》是王应奎历时二十年收访而成,瞿绍基对此也颇有感叹,其在《王应奎传》中云:“《海虞诗苑》一编,搜罗隐逸,尤见阐幽苦衷。”[1]478且《前编》在乾隆二十四年由古处堂刻本印行,足以表明《前编》是经过了多次斟酌、推敲的过程,而《续编》尚以抄本状态存世,时间仓促、专注不够,或许使得《续编》难以与《前编》相较。可能抄写者自己也意识到诗人姓名的排列尚不成熟,其在诗人姓名页的“天头”部分自注云:“此下姓氏均系随手编次,无先后,多须更正。”对于一卷之内的诗人排列顺序尚难定论,对于全书而言则更难以一下子全部列于卷首。 第二,每卷选录的诗人数量不同。选录哪些诗人?如何排列顺序?将哪些人合为同一卷?这些都体现了编者的用意。《前编》在安排诗人时可谓煞费苦心,这从大诗人钱谦益没有入选本集即可知一二。王应奎自云:“或谓钱宗伯自入本朝,历二十余年而后没,若按《列朝诗》刘青田之例,自应首载,讵可见遗?而不知唐人《才调集》选李而不选杜,明人《唐诗正音》,李、杜俱不选,盖皆所以尊之。余于宗伯,亦犹是耳。况是集命意,专主发潜阐幽。”[1]652对于入选的诗人,《前编》也斟酌有加,这可表现在入选的诗作数量以及每卷选录诗人数量方面。一般而言,《前编》每位诗人选录的诗歌数量没有固定的额度,少者三、五首,多者数十首,但对于一些享誉盛名的诗人,选录的诗歌数量则特别多,像钱陆灿,竟然入选了五十二首诗歌。再者,每卷选录诗人的数量基本上在十至十五人,但像钱陆灿、冯舒、冯班、钱曾等这些著名诗人,由于选录的诗歌数量非常多,为了顾及卷与卷之间的内容含量等称,选录这些诗人的该卷人数也就很少,像钱陆灿、冯舒二人即为第一卷,这既体现了钱、冯二人的地位,也反映出作者的倾向。在这一方面,《续编》并没有《前编》这么明显、突出,每卷选录的诗人数量基本上相当,但是皆比《前编》要多,基本上在二十五人左右。这不是说《续编》在安排诗人时没有注意到这方面,而是其中确无值得重点突出、强调的名家。 第三,人物条目的书写方式不同。《续编》有一个很有意味的现象,其在列举每一个人物条目时,从稿本来看,尚可以看出最初是模仿《前编》的,即最初都是列有人物的头衔、身份的,但是这些头衔、身份后来又被删去了。如苏祖荫,最初抄为“苏进士祖荫”,后省写为“苏祖荫”;归允斋,最初抄为“归宫詹允斋”,后省写为“归允斋”。这样做的原因,或者因是稿本,人物的头衔、身份尚不确定,有待斟酌,或者是有些诗人尚在世,目前尚处于晋升阶段,古人认为以最高官职来称呼才是礼貌、规范的,如果就以现在的头衔、身份定格下来,似有不妥,为了格式、规范的统一,编者只能暂时省写此项。从这点来看,编者是斟酌有加,花费了若干的心血,这也可能是《续编》稿本为何一直没有被刻印的原因。需要指出的是,就人物传记正文的写作而言,初抄本与后抄本又略有不同。初抄本的人物传记开头,仍将人物的名字列出,作为人物传记的开头语,如“归宫詹允斋”条,天头写作“允斋,字孝仪……”,这与《前编》的行文格式是一致的;但是,后抄本“归宫詹”条则直接写作“字孝仪……”,这与《前编》的风格并不一致,略显简率。 三、《续编》的文学价值 顾名思义,地方诗总集是收录某一地的诗歌总集,因其收录的地域范围有限,一般而言,难以与全国性的诗歌总集相提并论,但是,对于这样的总集,我们要能客观地认识其价值,进行准确的定位,找寻其文学归属,既不能过分地拔高其价值,也不可因其是某一地的总集,就忽视了它应有的价值,我们对《续编》的认识也应如此。 (一)以诗系地,保存了常熟当地的诗歌文献 这一方面,《续编》与《前编》一以贯之。王应奎在《前编序》中自云其编辑思想,是本着“非敢有所予夺抑扬,谨录其崖略,备志乘缺轶而已”的目的,所想发挥的作用就是补充作用。王应奎的好友、同里陈祖范《海虞诗苑序》载:“系地以诗,十五国风是也。歌而知盛衰焉,乃知其国之盛衰,非谓其诗有盛衰也。”王氏在《凡例》中亦云:“所选之诗,苟有关于邑中山川、风俗、人物、事迹者,即诗仅平通,亦必节取,庶于古人采诗之义,或不甚刺谬云。”这是从诗史的角度,将本诗集作为概识乡邦文化的文献来定位的。 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,《续编》所选诗歌并不是完全续接于《前编》,即从《前编》的结束时间往后延续,而是对于《前编》的补充与续接。也就是说,名义上为《续编》,但实际上起到了两个方面的作用:一是对《前编》收录范围内仍然有遗漏的补充,一是对《前编》的延续承接。我们知道,王应奎卒于乾隆二十二年(1757),其时《前编》尚未竟事,后人据其遗稿又刊载了十七、十八两卷,故这两卷没有人物小传。瞿绍基生于乾隆三十七年,其《续编》并不是从王应奎卒后开始落笔,而是起篇于清初。《续编》的卷一收录的即是顺、康、雍三朝的诗人、诗作。如果再将《续编》全书细细阅读、比较,会发现瞿氏的用力点仍在清代中前期,《续编》虽为残本,但是从仅存的四卷内容来看,所录诗人皆仅止于乾隆朝,而无涉及瞿氏生活后期的道光朝。因此,我们可以认为,瞿氏《续编》的重点在“补”而不在“续”。究其原因,除了王氏当时搜集资料颇为艰难之外,也与常熟一地的诗人数量太多相关,试以归顾庐为例。《续编》卷一载:“顾庐,原名晟,字甫吟,康熙癸酉举人,震川先生五世孙。与顾宁人相唱和,王柳南刻《海虞诗苑》,遍觅其诗不可得,人亦无有知之者。今从归讷夫广文所辑《归氏遗诗》中得一首,亟为补入。”字里行间透露出瞿氏的欣喜之情,也暗示了王氏辑录的辛苦。 (二)以诗存人,记载了若干诗人的生平小传,描绘了诗人的文学风貌 王应奎在《前编》凡例中曰:“是集之选,以诗存人也,而亦以人存诗。苟其人可传,诗虽不甚工,间亦采入。”这就是说,总集的编辑并不是以文学价值为落脚点,而是本着存人、存诗的目的,意在体现出常熟一地的诗歌发展史。诚如陈祖范所序云:“人各系以小传,亦《中州》、《列朝》之遗意也。”著作中保存了不少的诗人生平、家世以及创作情况,特别是那些仅存一二首诗歌的作者,这些载录,有如断圭零羽,虽不完整,但却弥足珍贵。例如,对于诗人吕承渭,仅录其二首绝句,因为“诗文俱散失”。再如诗人王垣,仅录其《送秋》一首诗,原因也是“诗稿零落,录其传诵人口者以存梗概”[1]509。可以这样说,如果不是依托这两部诗总集,这些诗人的姓名可能根本无人知晓。 《续编》对诗人身世的载录思想与《前编》一致,其收录的重心基本上表现为一种“下沉”倾向,即偏向于寒士诗人、底层诗人,这在不少诗人的小传中都能有所反映。比如对诗人冯廷琯的传述:“会以试事至毗陵,舟覆遇寒,得疾而殁,年三十九,著《怀古集》未刊行。”[1]391因为生活困顿、英年早卒而诗文散佚的再如诗人单嘉猷:“作诗、古文,落笔数千言,未尝起草,然不自珍惜,随手散去。年三十四遽卒,故所传绝少,偶从败簏中搜得数首录之。”[1]393诗人刘天立:“剧罟里村,足迹不入城市。性好吟咏,每遇良辰美景,辄与二三知己杯酒流连,兴之所至,往往寓之于诗,然多随手弃去,其残章断句都湮没于败墙破壁间。”[1]424当我们读到这些小传时,在感叹诗人才华的同时,难免会心生悯惜之情。 《续编》在载录诗人的个体经历时,还注意将诗人身世放到其家族背景下来写,使得小传“史”的意识更为突出,家族色彩更为浓厚。例如,载录庞沛小传时,特意提及其两位兄长:“工诗,嗜酒,与兄玉泉、梅圃俱以文名。”[1]411更有从家族文脉的高度来撰述诗人生平的,如对归复佺的载录:“复佺,字松期,号迂斋,起先冢孙。廪贡生。文品端雅,名满士林。谓前当追太仆,后继宫詹,不意南北龃龉,迄无成就。”[1]406这里的太仆指归有光,宫詹指归允肃。允肃,字孝仪,常熟人,康熙十八年状元。此二人均为归氏族人,允肃为复佺伯父,编者“前追后继”的思想,既是对诗人家世的认同,也是对诗人才华的赞扬。其他诸如对于陶贞一、陶正靖兄弟的传记一如上文,家族色彩明显。 《续编》中更多的小传是描绘了若干诗人的文学形象,他们或天赋出众,或为官清廉,或个性张扬,或劬劳勤勉。为官清廉的苏祖荫,极具个性,苏氏为顺治壬辰进士,其在户部主事督理清江粮饷,“廉辨精强,爬剔奸弊”,最终受群小之侮,被谪于山东泰安,饮恨而殁。同样清廉为官的谭见龙,为乾隆甲子举人,官龙门令,家虽贫穷,但“洗手奉职,宦橐萧然”,先是无子,但是“六十后连举五子,人以为忠厚之泽食报未有艾也。”[1]471小传的描述极具传奇色彩。富有个性者如邵齐焘,乾隆壬戌进士,工诗古文词骈散殊制,人称为“邵体”,风格远追魏晋,一句一字,必证于古。但就是这样一个在文学创作上严谨的才子,生活上却极随性。小传载:“严冬喜脱履拥炉,客至,觅履不得,随取著之。履异,旁观匿笑,君觉之亦自笑也。”[1]462这些看似闲笔的记载,描绘了文人士子的雅趣,也塑造了常熟一地的先贤名宦的文学群像。 这些人物小传,既是对个体的传述,也是其诗歌的注脚,人的传记与诗的载录融为一体,本着知人论世的目的,明白了这些人物的生平思想,对于理解其诗有着积极的启示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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